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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這是一個全球化和商品化的時代，建筑也成為這些商品中的一員，各個地區建筑的差異性和多元性也慢慢被這樣一股力量所同化。目前，我們所看到大多數的建筑體現出了一種風格融合的普遍性，就像是新時期的思潮“壟斷”。建筑在地域上體現出的意義蕩然無存，而更多的只是做一張追隨時代的表皮而完成一種公式化的形式。故從理論及實例兩個方面對改變這種現象進行探討。...

地域性建筑探討

丁  丹   趙洪宇

(西南交通大學建筑學院，四川成都610031)

1、批判的地域主義    

    批判的地域主義持一種辯證和批判的態度，即對以全球化和大同文化為主導的現代主義建筑持強烈的批評態度。它也對地方和地域主義，尤其是那種矯情的、浪漫風的和風景化的地域主義持批評態度。它強調場址、地點和地形、地貌在建筑設計中的作用，它也保持了現代建筑的進步和解放的思想。這是一種嚴肅的、具有生命力的、進行自我反思和批判的建筑思想。這樣的建筑思想是客觀的，它所體現出對后現代主義建筑設計行為的擔憂也是其更深層次的意義。弗蘭普頓對他所提出的“批判的地域主義”所作的定義，為理論與論述建立了一個很重要的構架：“批判的地域主義并非僅僅代表那些由氣候、文化、神話和技藝而自然產生的鄉土特質而已，而是指近年為了反映與彰顯成員有限的理念而形成的一些地域‘學派’。”當然，弗蘭普頓并沒有發明批判的地域主義，他僅僅是識別和辨認出這種已經存在相當時間的建筑世界觀和建筑學派。他識別出在建筑設計中可以被認為是批判的地域主義的六要素：

    (1)它被理解為是一種邊緣性的建筑實踐，它雖然對現代主義持批判的態度，但它拒絕拋棄現代建筑遺產中有關進步和解放的內容。

    (2)它表明這是一種有意識有良知的建筑思想。它并不強調和炫耀那種不顧場址而設計的孤零零的建筑，而是強調場址對建筑的決定作用。

    (3)它強調對建筑的建構要素的實現和使用，而不鼓勵將環境簡化為一系列無規則的布景和道具式的風景景象系列。

    (4)它不可避免地要強調特定場址的要素，這種要素包括從地形地貌到光線在結構要素中所起的作用。

    (5)它不僅僅強調視覺，而且強調觸覺。它反對當代信息媒介時代那種真實的經驗被信息所取代的傾向。

    (6)它雖然反對那種對地方和鄉土建筑的煽情模仿，但它并不反對偶爾對地方和鄉土要素進行解釋，并將其作為一種選擇和分離性的手法或片斷注入建筑整體。

    批判的地域主義是一種文化策略，其實踐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兩種文化的影響：一種是本地區的當地文化，一種是大同化的世界文化。因此它是兩種文化雙向修正過程的產物。批判的地域主義首先必須將本地區特殊文化的總體特質“分解”，隨后通過矛盾的綜合獲得對大同文化的一種批判。既然批判的地域主義是在這樣一個反思的過程中誕生的，那么作為結果我們應該如何去實現這樣的地域主義從而表現在建筑當中呢?有些人可能會把批判的地域主義理解為一種舊形式的地域主義，即便是把當地文化和傳統元素盡可能地融入到建筑當中。這樣的想法是膚淺的。批判的地域主義并不是要建筑師們沿用歷史文化，或者是特意的使用和雕琢本土材料；也不是將地方與粗糙、原始和純當地性相等同。它也不是特意要營造一種舒適的環境，使得人們好象感覺完全的回歸自然，而它更多的是與場地相結合，和場地共同營造出一種目前文化所引導出的一種空間形態的產物。正象前文所說的，它被理解為是一種邊緣性的建筑實踐，它保持了現代建筑的進步和解放的思想；它并不把“地區”和“世界”對立看待，而是在“地域主義”和“全球主義”之間建立一種平衡。其中，它所強調的場所是其本質所在，建筑如何在自己所在場所中體現出一種和諧，一種文化融合而又非一種文化追隨。

2、場所

    每個人理解的建筑都是不一樣的。倫佐·皮亞諾說：“建筑就像一座冰山，你所能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在大海里的內容才能建造我們的建筑，它們就是我們所說的社會、人類學，歷史、地理、氣候學，科學，社會學這些所有與建筑相關的學科。如果沒有了這些內容，那么建筑就不會存在。所以，它是一門純理論的學科”。與倫佐相似，筆者也是這么看待建筑的，建筑所存在的意義和各個學科之間都發生著關系，可以看到與建筑相聯系的幾乎都屬于地域性的課題，在設計中與建筑有著最直接關系的就是“場所”，這也是批判的地域主義所強調的。場所包含了三個基本組成部分：靜態的實體設施、活動和涵義。

    一場所理論的本質在于領悟實體空間的文化涵義及人性特征。場所理論和歷史的、社會的、文化的以及特定城市空間的實體特性的演變有關。它提供了改變建筑環境的途徑，指導空間轉變到場所。簡單地說，空間是被相互聯系的實體物質有限制、有目的地營造出來的，只有當它被賦予了，來自文化或地域的文脈意義之后才可以成為場所。可見場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建立在地域性質基礎上的，這也是為什么強調場所的原因。通俗地說，場所可以概括為很多環境，地球在太陽系中形成了一種自然體系，這樣的自然體系遵循著物質規律，這是一個大的環境。在地球上分了不同的大洲、海洋，這些大洲與海洋也分別形成自己的環境，同樣也要遵守物質規律，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以物質為基礎的自然環境。在這個層面上，它們的自然屬性其實已經體現出了一定的地域性。各個國家之間又因為國界劃分等關系，分別形成各個國家的環境。國家的環境不僅僅受到表面的地質、氣候等物質環境的影響，它同時還受到深層次的人文、政治、社會等人文環境的影響。在這兩種最基本的．環境影響下共同形成了我們現在所生活的環境。場所在一個個環境的影響下形成，再細劃分，城市、建筑、建筑內部、單體空間都可以形成獨立的環境，只是復雜程度不同。所以，一個宏觀的環境中可以形成場所，微觀的行為環境中也可以形成場所。場所是反應各個環境中不同地域特點的綜合體現。

3、實例

    瑞典在地域性建筑方面的實踐是非常多的。20世紀80年代后，瑞典建筑地域性特征的發展呈現出多元共存的整體特征，建筑地域性的探索也沿著不同的軌跡前行oijared鄉村俱樂部(Oijared Executive country Club l988，建筑師：Wing-ardh&Wingardh AB)是一個例子，oijared鄉村俱樂部位于一個高爾夫球場的中心，所以建造地點必須符合高爾夫運動的過程。基地附近正好有個小土丘，建筑師受到Emilio Ambas：地下建筑的啟發，將俱樂部建于小山丘之下(圖1-圖4)。

 

    1986年最初的方案采用巨大的混凝土的框，沿山的南面布置了一系列呈臺階狀的空間，形成多角而不連續的立面。1987年的方案增加了三角形的網絡系統和有傾角的屋頂，人口緊貼著地面。外觀有36個突出的棱角。房間沿西南方向一層一層的展開，共有l5層之多。立面上玻璃的尺寸達到了工業制造的極限尺度，并使用松木做框架。立面上有兩層遮陽板，上層遮陽板的形狀順從了預制構架結構，并且掩蓋了玻璃的立面。下層遮陽板回映了立面上玻璃的轉折，形成有趣的雙層疊加屋面，整體上體現了一種完整性。  

    建筑師巧妙的利用了室內外氣壓的差別，使新鮮空氣從  建筑一端石質的隔柵中進入，從另外一端流出。地熱資源也被有效的利用。新鮮空氣沿著長長的玻璃立面流動，盡管大面積的使用了玻璃，但整個建筑的能耗還是比普通規定降低了40％。平面上自由曲線的運動減少了直線帶來的突兀感，對于技術的關注以及使用當地能源大大減少了建筑能耗。巨大的雙層屋面形成的廊下過渡空間延續了瑞典人傳統的生活方式，自然材料的使用增添了建筑整體的統一感，也給建筑帶來了一份大自然的氣息。

    中國蘇州的蘇州博物館(建筑師：貝聿銘)也是一個例子(圖5～圖8)。蘇州博物館新館選址位于歷史保護街區范  圍，緊靠世界文化遺產拙政園和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太平天國忠王府。該地塊被貝聿銘先生稱為“圣地”，在這一地塊上設計博物館是“人生最重要的挑戰”。貝聿銘的設計思想是“中而新，蘇而新”，“蘇”主要體現在與蘇州古城風貌和人文內涵的融合；“新”主要體現在用材上。

 

    新館建筑將三角形作為突出的造型元素和結構特征，表現在建筑的各個細節之中。在中央大廳和許多展廳中，屋頂的框架線由大小正方形和三角形構成，框架內的玻璃和白色天花互相交錯，新館建筑群現代幾何形坡頂體現了錯落有致的江南斜坡屋頂建筑特色，并與周邊建筑相融合。建筑構造采用玻璃、開放式鋼結構，特別是屋頂的立體幾何形天窗，突破了中國傳統建筑“大屋頂”在采光方面的束縛。屋頂之上，立體幾何形框體內的金字塔形玻璃天窗的設計，加之木質邊框和白色天花，木貼面的金屬遮光條取代了傳統建筑的雕花木窗，因此光線柔和，便于調控，以適宜博物館展陳。這不僅豐富和發展了中國建筑的屋面造型樣式，而且解決了傳統建筑在采光方面的實用型難題。“讓光線來做設計”是貝氏名言。

    貝聿銘先生在設計時充分尊重所在街區的歷史風貌，使新館建筑與古城風貌和傳統的城市肌理相融合，可以看出貝聿銘先生在設計的時候充分考慮了場所因素，并把場所的三個內涵都解釋的很清楚，從而體現在建筑上。

4、建筑的意義

    建筑的意義歸根結底就是說建筑為什么而存在，努威爾(Jean Nouvel，France)在東京大學講演時說：“在設計時我們要判斷的是，當建筑建成的時候，這棟建筑在現實環境中具有什么意義，與周圍建立了什么樣的關系[5]。”建筑的意義也就是說建筑在個體場所里能與場所內各個含義有機的聯系在一起，并且能與所處的場所建立一種相互作用的關系。

    當今的中國建筑也受全球化的影響，很多建筑幾乎沒有考慮場所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只是把建筑放在一個被人為整理好的場地上，這樣的建筑放在哪都一樣，它沒有與場所建立相互作用的關系，這樣的建筑也失去了意義，這在中國是一種普遍現象。我們需要創造的不僅是一個房子，一個穿插的空間，而更應是一個視覺化的“場所精神”。建筑師的任務是去創造富有意義的場所。在場所之中，建筑作為其中一部分像人的器官一樣發揮著重要作用，所以像人體器官不能移植到植物身上一樣，建筑也不能被隨便安放在其他場地上，建筑的意義使得它成為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一個解決場所中各個矛盾的綜合體。在筆者看來，建筑之所以可以在城市中生出來是因為城市給予了建筑一次機會。所以城市需要建筑，建筑也需要城市。我們所要做的是明確建筑在場所中所能起到的作用和它對周圍環境的影響，文化特性不得不受到重視，其實這也體現了建筑與人的關系。建筑的構筑因其復雜性和長期性往往滯后于同期科學文化發展的進程，然而在思想上，一個有代表性的建筑往往凝結了這個時代最輝煌的科學藝術文化成就。如今我們建筑師應該重視建筑在場所中所代表的意義和它存在的理由，我們應該去認真的思考建筑形成所要涉及的種種因素，批判的地域主義可以是我們理性思考建筑形成的依據。

參考文獻：

[1]沈克寧.批判的地域主義

[2] Kenneth Frampton, Modem Architecture: A Crtitcal History [ M ]. ( London:Thames & Hudson, 1997.

[3] Trancik R. Finding Lost Space.New York:van Nostrand ReinholdCompany lnc[ M]. 1986.

[4]東京大學工學部建筑學科、安藤忠雄研究室．建筑師的20歲[M]．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

[5]楊豪中，王贏，王翮．瑞典與挪威的地域性建筑[M]．中國建材工業出版社，2006．

[6]凱瑟琳·斯萊塞．地域風格建筑[M]．彭信蒼，譯．東南大學出版社，2001．

（本文來源：陜西省土木建筑學會  文徑網絡：尚雯瀟 尹維維 編輯  文徑 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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