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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現代主義”建筑理論 產生的矛盾引發了“后現代主義”建筑思潮的出現，并提出“文脈主義”的觀點本文敘述了“文脈主義”的發生背景、忽視與重視的歷史，提出 了創建建筑文脈的方法在此基礎上，闡述了文脈主義城市觀。...

文脈主義的建筑和城市

鄭  溪

(昆明理工大學建工學院，云南昆明  650224)

1.前言

    1.1“現代主義”引發的思潮

    “現代建筑”思想起源于歐洲，真正發展于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俄國十月革命后產生的構成主義，荷蘭“風格派”運動，以及德同的沒計實驗中心——包豪斯設計學院(1919～1933成立)，這三個主要的巾心奠定了現代建筑的基礎，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影響著世界各個罔家，逐漸形成了建筑思想和實踐的主流。

    “現代建筑”模式強調打破傳統，因此又被稱為“國際式”，其核心是理性主義，把“形式服從功能”絕對化，過分強調純凈，否定裝飾，甚至到了極端的地步，致使建筑成為冷冰冰的機器。“現代建筑”的正統建筑師在這一思潮的影響下，試圖打破傳統而從頭做起，把原始低級的東西理想化，他們不切實際地熱衷于新技術和新發明。

    “現代主義”建筑在戰后由于結構簡單、符合戰后重建的大眾心理，在各個國家得到，“泛理解和運用。但是．它表面用大玻璃，鋼鐵骨架構成空洞的外觀，無視現狀、歷史、放棄固有文化的做法，造就了千樓一調、千街 一貌、千城一色的危機；它的抽象也導致了對城市肌理、城市特定地歷史、地方風格和特征的忽視和空間歧義，使得“現代”空間缺乏人的生活氣息。

    隨著環境科學、生態科學及人文科學的滲透，建筑理論與實踐向有歷史性、民族性、地方性完善和發展的方向提供了條件。們對現代建筑僵硬死板形式的厭煩，使人們開始思考一個新而緊迫的問題——城市與建筑研究究竟應向何處去?文脈主義就是出現在對建筑和城市研究去向的思考過程中。它隨著后現代主義思潮發展起來，并直接運用于建筑實踐中，同時引發了文脈主義的“城市觀”。

    1.2后現代主義建筑思想及其特征——文脈主義

    后現代主義(Post—Modernism，簡稱PM派)又稱之為歷史主義，是當代西方建筑思潮向多元化發展的一個新流派。后現代主義的先驅們認為戰后的建筑太貧乏、太單調、太老套、思想僵化，缺乏藝術感染力，因此必須從理論上予以根本革新。PM派注重地方傳統，強調借鑒歷史，同時對裝飾感興趣，認為只有從歷史樣式中去尋求靈感，抱有懷占情調，結合當地環境，才能使建筑為群眾所喜聞樂見。在后現代主義的發展過程中，人們對后現代主義的特征做了總結，也對其表現做了歸納，從這些總結和歸納可以看出文脈主義都是后現代主義建筑思想中重要的觀點之。后現代主義的發展表達了人們對“現代主義”建筑泛濫，乃至失敗以后的探索和追求，體現了要求融合更多學科發展建筑理論多元化的需要，

    文脈主義是后現代主義的重要表征和內容。后現代主義建筑的代表人物羅伯特·斯特恩fRA．M．Steml在《現代主義運動之后》，將后現代主義理論概括為三個特征：1）文脈主義：2)隱喻主義；3)裝飾主義。文脈主義在他看來更確切地說．即是：文脈主義追求新建筑親昵于環境，不管是自然環境，還是人工環境，強調個體建筑是群體建筑的一個部分：同時，還要使建筑能成為建筑史的詮釋。

    真正對后現代主義理論系統闡述的是美國建筑評論家查爾斯·詹克斯(Charles Jeneks)，他把后現代主義表現歸納為六個表現形式：l)從歷史主義到新折衷主義：傾向于借鑒歷史遺產并賦予新意。2)從直接復古到變形裝飾：在古代建筑風格的基礎上進行裝飾變化，產生對傳統的聯想，又能表現時代感。3)新鄉土派：強調表現建筑的鄉土特色，有當地居民的生活氣息。4)個性化+都市化=文脈主義。5）隱喻和玄學：用象征主義的手法暗示建筑的內容或表達某種建筑意義。6）后現代空間：采用復雜的、含混的空間組合，它沒有明確的界限，內外空間互相滲透，以表現層疊、省略與驚奇的效果。

2.文脈主義觀

    2.1文脈的定義和理解

    文脈(context)一詞，最早來源于語言學定義，是用來表達所寫的語言的內在聯系。廣義理解，文脈是介于各種元素之問對話的內在聯系，更確切點，就是指在局部和整體之問的對話的內在聯系。引申開來，就是指關于人與建筑的關系、建筑與其所在城市的關系、整個城市與其文化背景之間的內在聯系。總的來說，這些關系都是局部和整體之間的對話關系，必然存在著內在的、本質的聯系。只有對這些復雜的關系的本質進行認真的研究之后，一個建筑的復雜性才能被理解。或者說，一個新的建筑空間的意義才能被引申出來?對文脈進行研究和探討，有助于正確傳播信息，以促進建筑的和城市的明晰性，上升到哲學高度，將其稱為“文脈主義”。

    強調建筑的文脈，在單體建筑方面，就更加強調個體建筑是群體建筑的一部分，注重新、老建筑在視覺、心理、環境上的沿承連續性。每一個建筑都作為歷史、文化的反映而有機地進入環境之中。一幢建筑的功能及意義，要通過空間與時間的文脈來體現，反過來又能支配文脈。在城市方面，注重城市文脈，即從人文、歷史角度研究群體、研究城市。

    此外，以魯道夫·阿恩海姆為代表的“格式塔心理學”為文脈主義理論在科學上打下了基礎。他們認為部分之問的現象關系是整體的函數，即整體是先于部分而存在并制約著部分的性質和意義的。也就是說，單獨的比例知覺將隨著文脈的變化而變化．環境給部分以意義，而改變環境也使意義改變。建筑師要通過對部件的組織．在總體中創造有意義的環境。

    2.2對文脈的忽視和重視

    在過去的半個世紀中，建筑師們一直考慮的多是新老建筑要產生對比而非連續，新建筑就要有新建筑的特色，致使現代建筑沒能有機地與傳統的、“非現代的”環境相融合，有些甚至故意忽視既存的環境。現代建筑是工業革命的產品，現代派建筑師把建筑視為丁業商品，岡此按照工業化方式大量生產，傾銷各地。這就很難顧及產品所處環境原有的文化和形式，  這是社會歷史客觀條件對文脈忽視的必然反映。

    從建筑師的主觀原因來看，建筑師認為，如果建筑物沒有從環境中脫穎而出，那就不是創作，而是失敗。 城市中，一般認為建筑物要從周圍環境中跳出來，才能算是真正的“建筑師的設計”，才能樹立自己的威名和聲望。很少有建筑師習慣設計背景建筑。有的建筑師如果看到他沒計的作品融匯于環境中而不顯眼就感到難受。現代建筑派的建筑教育和實踐也鼓勵個人的標新立異，結果就有許多當今的建筑師覺得，如果他們建造的東兩在形式上或者概念上沒有獨一無二的特點，就是缺乏創造力。

    由于以上的條件和原因的影響，建筑師們各自為政，造成了建筑環境和城市環境的極端混亂，這是一種缺乏生機的，沒有人情味的混亂，現在絕大多數的“現代建筑”并未有機地與傳統、非現代環境相結合，忽視了既存環境，致使地域文化逐漸趨向衰微，而工業式的標準化生產又使建筑環境趨同，導致建筑和城市文化歷史多樣性的蠶食。

    人類社會從工業社會跨越到后工業社會，新技術革命的迅速發展給社會經濟結構，人們的價值觀念、生活方式、文化習俗等帶來了十分巨大的變化。但是，同時也給社會、給人類帶來了一些災難性的后果一人類的生存環境遭到了嚴重的威脅，環境污染、能源危機等等。這不得不讓人們開始重新審視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我之間的關系，使得人與整個意識、藝術、歷史和價值領域發生聯系的方式發生變化。

    人類從工業社會跨越到后工、業社會后，新技術帶來的優越性和嚴重威脅使人們開始重新審視人與自然、社會、自我之間的關系，使人的意識形態、藝術和歷史有了新的價值聯系方式，走向高技術和高情感兩個方向。

    建筑和城市也同樣：冷冰冰的摩天大樓林立于城市之中，使城市的尺度超過了人的尺度，人們在城市中感到緊張和壓抑，繼而人們搬離了大城市到郊外，到鄉村去居住。高技術的背后隱藏的是人們生活和文化的落寞和消亡，人們變得冷漠，變得由于缺乏生活習俗空間的延續而毫無生氣。 一幢幢外表光亮的現代建筑表面下，裝下的卻是文脈的消失。技術越高，情感的反映也越強烈。在一些古老城市或一些城市的老區，在繁華熱鬧的商業街，人們常常愿意在此逗留。人們之所以能夠忍受許多擁擠不堪的老城市里高密度的人口，都是因為人們  有需要聚集在一起的情感作用。對于文脈的重視，也是高技術要求高情感與之相平衡的體現。為什么過去低技術下產生的建筑，從功能和視覺感知上都能給人以舒適，適用的感覺?為什么今天的高技術創造出的獨特的建筑形體缺乏活力和永恒的特質?通過這樣的問題思考，文脈的概念在建筑的實踐中慢慢得到了重視。需要延續的，不只是物質的文脈，而且通過它還需要使非物質的文脈也得以生存和保留。

3.文脈主義建筑與城市

    3.1如何建立建筑文脈

    觀念由忽視文脈轉向重視文脈，接下來就是如何建立建筑文脈的問題了二在這個方面有以下多種方法可以用以設計一個新建筑使它與文脈相符：

    3.1.1化整為零

    如阿姆斯特丹的歐本巴圖書館，建筑師將新建筑的立面分成段落，以適應既存的街道立面的狀況，這種片斷式的立面處理，使得新老建筑彼此和諧共處

    3.1.2問接對應

    即不必運用非常準確的、同樣的形式或細部來取得同樣的視覺影響一如法國斯特拉斯堡市的新老混合居住區，老居住區的立面沿著街道形成了一個連續的、相對平坦的墻，而其屋頂輪廓則具有不同的高度：相對應的新建筑屋頂輪廓線具有同樣的高度．而沿街立面則凹進凸出，使得新老建筑的間接對應、相互補充。

    3.1.3感覺上的模仿

    美國南特凱特的小住宅設計，新的住宅比當地傳統住宅體量大，也并沒有運用傳統的白色裝飾，但是卻令人對它產生與老住宅同樣的感情原因是建筑師在設計時采用了當地居民若干年居住中自行加建的元素，尺度的處理上，有意與原有建筑保持協調。

    3.1.4裝飾的運用

    荷蘭哈萊姆的一條街道，在視覺上看街道是統一的，但是依然具有多樣性：最重要的是白色裝飾的運用，由于它的豐富多樣，使得街道得以包容下更多的變化，諸如在風格上的變化、色彩上的變化、材料和建筑高度的變化。變化雖然多，但是白色裝飾的作用使得街道在視覺質感上有了統一格調。

    3.1.5強化細部

    比利時布魯日的三幢住宅雖然風格不同：從左至右依次是哥特式、巴洛克式和洛可可式：但是由于細部——窗子高度，窗與墻面的比例相同而得到了統一。

    3.1.6社會習俗和時尚的影響

    建筑的各個不同部分之間的聯系問題，在材料上、構圖上等，不能總  是僅僅以純視覺的因素來考慮，社會習俗的因素也是十分重要的。

    3.1.7虛實相生的手法

    它是以繪畫的二度空間來“冒充”三維空間，來改變環境，造成視覺上的統一和連續，來產生和諧的文脈。如馬薩諸塞州坎布里奇的斯達超級市場的墻面上作的畫，使這一街道富有活力和生機。

    但要注意，凡事沒有絕對，并非所有建筑都需要與其鄰里環境保持連續，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從美學的角度或從象征性的角度來說．對比也許是更好的、更適宜的選擇。

    3.2文脈主義的城市觀

    將文脈主義對建筑的觀念推廣至城市領域的話，就會自然而然地向文脈主義城市觀的內涵引伸出去，城市文明是歷史的沉淀，它存留于建筑之間，融匯于生活之中，對城市的營造和市民的行為起著潛移默化的影響．是城市的靈魂，是城市文化觀念的自然延伸。城市是多意義的，和被認同的事物的聚集體。它與不同時代、不同地點的特定生活相關聯，包含歷史，城市的形態顯示出它當時的政治和社會的意識形態。城市可以看作是一個故事；一個反映人群關系的圖示；一個整體和分散并存的空間；一個物質作用的領域；一個充滿矛盾的領域。發生在城市中的事情體現了城市的發展脈絡，延續著城市生活的規律，城市要在注重文脈的延續和傳承，建筑設計和城市規劃中要展示出能發生這些特有的城市事件的空間。

    城市在歷史上形成的文脈，應是建筑師設計的基礎，展示著特定場所的識別性。在城市概念下注重文脈，即從人文、歷史角度研究建筑群體．再研究城市，強調特定空間范圍內的個別環境因素與環境整體，保持時間和空間的連續性與和諧的對應關系。文脈主義在強調傳統生命力的同時，不僅僅是單純對過去的模仿，還包括結合新的元素。羅威和科勤的“拼合式城市”模式和理論是最突出的文脈主義的城市規劃理論。他們提出未來城市應是采用多元內容的拼合方式，造就城市豐富的內涵，認為城[1]結構的拼合類型是城市具有生氣的基礎．堅持反對按照功能區分區域，割斷文脈和文化的多元連續性。

    “現代建筑”支配的城市沒有提供溫馨的自然岡素，反而造成了一個迫使人與自然脫離的人造環境，創造了一個個完全鋼筋混凝土的森林．使社會結構產生了危機。《馬丘比丘》憲章提出以人為本，強調人的相互作用和交往是城市存在的基本依據，而這種相互作用交往是依托城市的物質空間。要想使城市具有活力，必須有文脈，必須從城市的顯性形式和隱性形式來把握文脈。

    塑造城市形體環境，要給予社會文化內涵和人性特征，城市儀是形體空間，還有地方、歷史、文化、民俗傳統、政治經濟現實、地方材料、標志符合等即形體環境與文脈的結合，日前在城市規劃設計‘中考慮文脈和場所意象，已為很多人所重視，其中以意大利的城市最為典型。

    3.3文脈主義反思

    隨著時代的發展，特別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進行，帶來了新的思維、理論。但是由于在現實的開發建設巾，對“新”的膜拜而將本身固有東西的放棄的實例，實在令人感慨。當今在許多城市明顯可以感到傳統文化和當地建筑文脈的巾斷，使人感到物質上的豐富與自我文化空虛的強烈反差。人們忽視了建筑的沒計要通過氣候、建筑選材，以及當地的社會行為等各方面綜合加以考慮。

    所以應該秉承文脈主義設計原則——1)環境的特征：2)多樣的統一；3)多功能性；4)清晰明確的布局；5)感知的保證；6)含義。吸取傳統精華，專注研究在特定場合表達當今建筑與傳統之間的關系。在人們目視下，勾勒聯想，感到親切和深刻的觸動，不能因時代前進而忽略昔日的文明，要吸取傳統，賦予建筑以時代的特色。

    但也要注意不能過度強調實用的因素，即強調聯系．而忽略了建筑本身的含義。不能過度強調群體，而忽略主體，要學會在利用先進科學技術的基礎上，發揮我同的建筑傳統文化思想。“尋根”意識，正是義脈思想最直接、最具體的體現：它要求既強調文化、歷史的傳統，義注意與環境的結合。

    城市的發展要維護時間和空間的延續性，每個地方都有明顯的演變痕跡，并且混合了很多土地使用和社會層次的差異，豐富了城市的多樣性一要充分地意識到一個成功的改造，應該照顧到相應的聯系，出于悠久的歷史，自身的體驗，對清晰獨特的紋理形態會產生依戀。完全有可能把城市建成一個意向清晰、連貫，而且有條理之處。

4.結語  

  即使是現代建筑，現代城市，也是人類文化的沉淀之一。后現代主義建筑強調注重歷史，它在重新喚起精神文化意識的覺醒方面是具有意義的其巾對于歷史、地方性、民族性及環境整體性方面的重視及文脈主義的建筑觀，是與當今社會的進程相一致的。

    文脈主義強調注重文化、傳統、歷史，又要求注重與周圍環境的結合。這一觀點對于我們今天的建筑師，規劃師如何發揚自己的優良傳統，傳承地區、城市保留下來的文化內涵，如何注重當時當地的現存環境，在特殊環境下如何借鑒外國先進經驗，都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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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陳家興．城市建設不能斷了文脈．中州建筑，2005第8期

[6]阿摩斯·拉普卜．文化特征與建筑設計．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4[7]馮明．城市的智慧．中國青年報．2005年1月l9日

(本文來源：陜西省土木建筑學會  文徑網絡：尚雯瀟 尹維維 編輯  文徑 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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