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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強調城市文化建設是北京宣言的核心要旨。以寬窄巷子為代表的少城文化是成都文化建設的重要內容，通過寬窄巷子改造規劃對城市文化的歷史、根源、空間特征、景觀風貌、地方特色等加以論述．得出城市王化規劃設計的要素。...

基于傳統的城市文化景觀設計

——以成都寬窄巷子少城文化景觀設計為例

戴  宇

(四川省城鄉規劃設計研究院，四川成都610081)

1.城市文化北京宣言

    2007年6月9日至ll日，城市文化國際研討會暨第二屆城市規劃國際論壇通過了《城市文化北京宣言》。該宣言認為，城市發展的歷史文化始終是城市最主要的功能之一，城市不僅僅是一定地域的經濟和政治中心，也是這一地域的文化中心。城市文化正處于轉型過程之中，在城市化、全球化帶來經濟發展、文化繁榮和生活改善的同時．正面臨傳統消失、面貌趨同、形象低俗、環境惡化等問題，建設性破壞和破壞性建設的威脅依然存在。

    該宣言強調城市規劃，建設必須特別重視城市文化建設，城市的形態和布局要認真吸取地域文化和傳統文化的營養，城市的風貌和特色要充分反映城市文化的精神內涵，城市的建筑和設施要努力滿足普通市民精神文化和物質的基本需求。建設形神兼備、渾然一體的城市，實現城市建設形式與城市文化內涵的完美結合，是城市規劃建設的基本要求和目標(以上內容詳見《城市文化北京宣言》)。

    我國許多城市歷史久遠．多具獨特鮮明的城市文化。但為追求經濟的快速發展，城市文化建設還存在“說得多做得少”諸多問題。財富積累豐厚之日，正是家底清掃殆盡之時，這才又回過頭來“挖掘補救”。金錢可以擁有富麗堂皇，卻再找不回厚重的歷史積淀。這是國民經濟全面小康社會基本實現時，許多城市不得不面對的曠世遺憾。許多城市已經失去了太多的綿延千年的古老時空，作為文化載體而存在的城市正在無可奈何地失去文化承載的這一重要功能，近乎完全淪為經濟利益與物質欲望發生和滿足的機器。

2.以寬窄巷子為代表的成都少城文化

    成都是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成都的歷史文化價值在于作為先秦古城、天府之都，歷時兩千多年不易其址、不更其名，以蜀文化為主體的地域文化傳統獨具特色，滲透到市民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構成成都城市文化的重要內涵。

    城市在某一主體文化之內，往往包插多樣的文化元素。正是這些形象鮮明、細微的文化主題，鮮活地構成城市文化。北京的城市文化固然以札制莊重的皇權為主，但從來又兼以北方風味彌足的市井文化特色；上海自然是以溶溶的舶來文化為主體，但海派的城市風格無處不透射出吳儂軟語般的精致細微。成都的蜀文化是氣候溫潤的川西平原，由都江堰岷江水千年滋養而成的怡然自得的世俗隱逸文化。這種隱逸，既是官方的退隱，又是世俗的安逸；既是自給自足萬事不求人，又是兼容并包四方匯聚盆地。所謂天府之國、水旱從人、不知饑饉、以及承平風味等等，都是蜀文化的具體寫照。本文僅從少城中心的寬窄巷子景觀設計的角度，對基于傳統的城市文化內涵核心要素進行探討。

    2.l城市文化的歷史——固守城址的深遠意義

    古開明王九世于公元前347年遷都成都，筑“少城”或稱北少城，以一條北偏東的主軸線來定位建城，其依據是從陜西漢中經蜀去西南的商旅過往交通干線。這條路線至今仍是廣元、綿陽、德陽、廣漢到成都再向西南而去的主線。與這條主軸相呼應而形成的路阿是成都三種路網形式之一�，F在，成都的幾何中心區域在原北少城的南面，它是秦滅蜀后，秦國為鞏固在蜀的統治而新筑的秦城原址區域。

    開明王所建北少城，約位于現武擔山范圍，已基本奠定北偏東30。的基本格局．此古蜀國少城，延續31年；至公元前316豢滅蜀國、張儀、張若公元前311年建成都，至公元前206年辜王朝被劉邦項羽推翻，城市即為大城、少城格局，此為秦城，共延續105年；漢代少城與秦代少城基本一致；至唐、前后蜀、明時期，少城格局基本保持原來形制，一直是商貿恬動頻繁的經濟中心，居住此地的商賈多以手工業為主；至清代1651年步城重建，成為都市特區“滿城”，清代滿城共有五道城門，城內街巷布置呈魚骨形，其型制與清北京城相似，共有八旗官街8條，兵丁胡同33條，此格局即今日可辨之舊制。

    少城功能自清代至民國逐漸由兵營成為以居住功能為主�？陀^上，水旱從人、不知饑饉、氣候宜人的“天府之國”，有了這幫有閑、有錢階層的八旗子弟琴棋書畫、提籠架鳥的生活，更加影響整個城市的體閑生活方式．使成都至今仍然具有這樣的城市特征，顯著區別于中國其他的城市特點。地理上少城位于城西，與成都水系西來有關，又是城西以遠、甚至蜀地以西部族進犯的軍事防御屏障，還是大城有亂的退守衛所。少城面積占早年成都城區比例較大，經濟實力雄厚，政治上居于統治地位�？梢姡�少城歷史對成都從來就影響巨大．固守城址造就了深遠的城市文化內涵。

    2.2城市文化的根源——隱逸生活的家園

    寬窄巷于在城市中的區位關系與生俱來就決定其將傳承成都的歷史文化。寬窄巷子通過少城和成都的歷史緊密相連。少城格局自秦始，經漢唐發展，歷經前后蜀、宋、元，至明清、民國，已是成都城池定制：說成都必言少城。少城之代表——寬窄巷子的景觀風貌特征由此喊予委婉厚重的歷史感，和坐襲城中一隅，于現代喧囂都市氛圍中獨特的隱逸氣質。這種空間上屏蔽起來的城中城的結構決定寬窄巷子具有不倒于城市其他地段的景觀風貌。

    這種風范滿足鴻儒白丁對大隱的心境向往．是物質生活之外，精神生活及靈魂生活的追求(豐子愷語)。這種氣度不同于成都大慈寺趕廟會、文殊坊燒香祈福的市井氛圍，也不同于錦里小吃、太平巷茶館、晰天地酒吧的飲食獵奇。

    隱逸是中周傳統文化的獨特現象。從文化淵源上講，直撐中國文化的懦釋道三家都有歸隱的理想。隨著社會的發展，隱逸慚成一種自我的價值選擇和追求。其中也包含古代士人普遍追求的清高的人格理想，淡薄寧靜的生活方式，典雅的文化品味。使之成為對后代充滿感召力的審美理想。

    現代工商業社會和通訊的發達，加上中國近、現代的歷史原因，使傳統的隱士近乎絕跡，“隱”起來越來越難了。無論在朝在野，為官為民．人們都可以一方面著眼現實，屬意名利；一方面心向寧靜．志歸大隱。寬窄巷子滿足丁人們這種歸隱的心向。盡管少城整體格局已灰飛煙滅，三十三條胡同僅剩不過三段．但絲毫沒有減弱其作為老成都大隱歸屬、精神家園的地位。于是人們在施工工地旁、殘垣斷壁邊享受下午茶時光的情景也就不足為奇了。寬窄巷子景觀設計的重要構思之一就是要保留、維護、恢復、營造成都中心城區形神兼具的隱逸之地。

    2.2靜謐親切的空問特征

    寬窄巷子由步行街巷進入院落內部圍臺空間的序列，營造了從公共、半公共到半私密、私密空間的完美序列，街道步行空間通常由院墻界定形成，寬巷子寬不過7m．窄巷子窄不過5 m。街道斷面高寬比不大于1.0，由此自然形成寬窄巷子街道氛圍靜謐親切、疏緊宜人，院落空間封閉、內斂的特色，這是寬窄巷子歷史文化街區最大的空間特色。

    按照城市規劃對歷史地段保護的理論，寬窄巷子應該能夠反映社會生活和文化的多樣性．在自然環境、人工環境和人文環境諸方面包古城市歷史特色和景現意象，成為城市歷史活的見證事實上．歐洲保護利用較好的古鎮名城大多具有鮮活的生活氣息。景觀設計應在自然、人工、人文環境等方面充分考慮寬窄巷子的上述特色與景觀意象．充分結臺規劃設置的業態功能，使寬窄巷子由歷史E的住宅、兵營、大雜院…… “復活”為適宜現代都市功能的核心歷史文化商業街區。寬窄巷子在一段時期的衰落，主要也是因為“大隱隱于市”的氣度淪喪，一度成為景象混亂的大雜院街市。從建設方對寬窄巷子各院落的使用功能布局來分析，安排的項目基本與寬窄巷子的空間構成相適應。為盡可能保留寬窄巷子歷史上靜逸的空問氛圍，在嚴格控制沿街建筑型制、立面高度的要求之上，景觀上須控制素凈的建筑色彩，保持淡雅明快、清新淡薄的風格；步行區域(街滑)在滿足交通需求的前提下，僅需施做簡潔的石材鋪裝。

    2.3純粹完整的傳統景觀風貌

    成都的路阿格局，即由核心區王府官城正南齊北的路網和自開明王九世建立北少域為基礎形成的整體范圍內北偏東30o的路網構成的格局，在中國現存的歷史古都中極為少見，寬窄巷子所在少城的整體路網正反映以上特點。少城是一個有中軸線和城墻的城池格局與兵蕾的完美結合體。寬窄巷子是一個自民國以來不斷增加建筑類型、模糊兵營形象、完善城市功能的特殊歷史文化街區。其中尤其以清代末期至民國年間的風貌最具代表性。這既是前一輪保護規劃所確定的風貌定位，也是景現設計的重要指向。

    從全成都的范圍來看，寬窄巷子與老華西壩都是成都幾大塊(文殊坊、錦里、大慈寺)歷史文化地殷中主要體現清末民初風格具有休閑特征的一員，僅僅占壘城范圍的很小部分，寬窄巷子有如歷史文化名城中混凝土、玻璃和鋼構架海洋中的一葉方舟。在如此狹小的幾公頃的地域里應采取以正宗、純粹，完整的傳統風格，地塊中應盡量避免現代建筑景觀元素的介入。成都市的景觀風貌應該是現代歸現代、傳統歸傳統的區劃，不能混為一談。宏觀上寬笮巷子應當采取純粹完整的傳統景觀風貌。岡此，除為與寬窄巷子周邊城市風貌相銜接，在寬巷子東西人口廣場可采取風格相對現代的做法體觀多元的景觀風格外，均應強調寬窄巷子傳統景觀風貌。

    2.4繼承傳統與民居風格一致的昔觀風格

    按照《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規范》的歷史地段保護的基本原則，在保留自然環境(古樹名木、水體河道)、人工環境(物質形態)、人文環境(非物質文化)的同時，景觀環境應強調具有繼承性。寬窄巷子的新老民居是成都民居的典型代表之一，《巴蜀民居源流初探》(莊裕光著文)、《四川民居美學思想初探》(雍朝勉著文)、《名人故居文化構想》(季富政著文)(《中國傳統民居與文化》1994)對此均有細致論述。因此景現環境特征上，寬窄巷子應突出成都民居的雍容大方、兼容井包、不拘一格的特性。這既是“易學在蜀”、“道興于蜀”、朝市之隱的虛靜意境，叉是歷史上移民文化波及所使然，也是近現代以來盆地本土與西洋外來文化碰撞融合的產物。這也正暗合成都“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品格吧。

    寬窄巷子所在少城，歷史上的公建僅將軍衙門；兵丁除守備出征外，大多享受皇糧生活的慵懶；民國年間悄然興起的公館別院，也多是官紳文人幽居于鬧市的一方天地。由此造就了本區段略顯孤傲、不與平常百姓爭風的生活品質，折射出大市隱士的心境。這與錦里、文殊坊的鬧熱商業、喧囂吃食等依托廟宇、宮祠形成的景觀環境特征有所不同，總體布局上重點與過渡有機結合、營造用材應考究而不顯山露水，下料工整而不失粗擴大氣，種植配置方寸間不乏精心構思……

    2.5川派園林、川派盆景的地方特色

    寬窄巷子遺留有許多“早先年生”的珍惜回昧與記憶，例如街口柵子門的設置、某處宅院的格局、街沿鋪裝的講究、哪一家清幽的井水……庭院內部的院落、天井、后花園，是景觀設計的重點。中國園林體系以北方皇家園林和江南私家園林為主，除此之外，各類地方古典園林中，“天府之國”最值得稱道的便是川派園林。

    川派園林講究自然天成、古樸大方、個性突出。寬窄巷于的宅院雖非既麗且崇的望江樓、桂花飄香的升庵祠、寂寥幽深的草堂，但川振園林的思想、特征，無不貫穿于寬窄巷子的景觀元素當中。從民居型制講，寬窄巷子的天井比北方四合院尺度小．比江南、皖南徽振民居大；從造園藝術講，比通常園林小，卻比盆景藝術尺度大。在川派園林的思想指導下，借鑒中國盆景藝術的“五大家”流派分類，川派盆景藝術比蘇派、揚派、海派、嶺南派的最大特點在于雍容、典雅、含蓄作為老成都的最后歸隱家園，由此以Jil派園林和川派盆景的視角來解讀寬窄巷子的院落空間，更是有別于通常國際風格、現代流派指向，更能在一花一草、一磚一木中體現出成都的地方特色。

    寬窄巷子的景觀當中，除歷史上各戶人家的花木裝點外，院落天井好比太型盆景．將民居空間與園林景觀藝術高度融臺；同時結合各院落的現狀植被、鋪裝、日照、空間圍合尺度、材質肌理、空間格局、功能設置等因素，將形成地方特色突出的景觀環境。

    2.6賦予歷史意義的水景觀

    本地規劃建筑學界近年興起了對老成都水系完整性恢復的探討與研究。成都的水系帶有重要的地理歷史信息。成都從上古時期鱉靈叢帝治水．直至先秦李冰父子營建都江堰水利工程，近可及民國年問的城市，成都平原逐步由天然濕地系統改造成為人工濕地系統。歷史上的成都溝渠密布、河塘飄香，儼然一座盆地“水”城。歷史上的成都無論水路交通、水系網絡及其緊密相關產業都非常發達。其中與寬窄巷子最為相關的水遭即歷史上的金河與少城西墻角下的西郊河。寬窄巷子所在少城之所以位于城西，此地也和鄲江故道流經于此緊密相關：少城傍金河水方得舟楫之便、水飲之源。故自秦開成都大城與少城以來，少城與水便結下不解之緣。水景觀從來就是少城不可或缺的景觀元素。

    成都市的水環境綜合治理工程已開展多年，還公眾以清亮優美的水景觀指日可待。通過景觀設計增加水景成為重要的表現老成都特有景觀構成要素。寬窄巷子人口節點的水景觀、井臺等都將成為重要的表現手法。

    2.7與時俱進的時尚元素

    城市文化從來就是隨時代而推進的，從來沒有一成不變凝固的文化形態，城市文化總是在隨時代而演進。在以繼承傳統為主的寬窄巷子歷史文化街區，景觀環境也不乏時尚元素的導人。例如適應現代功能的標識導視系統、無障礙通行系統、照明系統等設置；此外，非物質文化景觀的注入，這在很大程度上將豐富歷史文化街區的日常所見。如富于現代裝飾意味的店招裝貼、傳統茶館與西洋咖啡酒吧的生意競爭、書院國畫與高科拄攝影的同臺競技、地方美食與紅酒西餐的爭相火熱。這些都將豐富寬窄巷子作為老成都非物質文化遺產展示的場所和平臺的功能。

3.歷史命題的城市文化

    城市文化是城市物質空間承載的形而上的城市精神，是城市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必然所要追尋的靈魂回歸。城市文化是一個關乎歷史的重要命題，沒有歲月經歷的城市文化無弦想象，被人為打斷的城市文化不可思議，沒有傳承的城市文化更是匪夷所思!通過景觀設計來探詢或表現城市文化的歷史、根源、空間特征、景觀風貌、地方特色等，或許能成為解讀或構筑城市文化的秘笈。文中所述難免疏漏不足，但請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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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陜西省土木建筑學會  文徑網絡：尚雯瀟 溫紅娟 尹維維 編輯  文徑 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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