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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江南水鄉古鎮中最富特色的傳統共公共空間研究將逐漸成為構建和諧的水鄉古鎮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文章以周莊為例，從水鄉古鎮的歷史發展，以及空間結構的特色入手，總結了水鄉古鎮公共空間的分類與特征。同時，探討了在旅游業發展之后，水鄉公共空間的變化。...

江南水鄉古鎮公共空間研究

林暾

(同濟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200092)

    以周莊、同里、烏鎮、南潯、西塘、角直等為代表的江南水鄉古鎮，因其“小橋、流水、人家”的城鎮格局和建筑藝術聞名于世。20多年來，這些古鎮都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成為中國最負盛名的文化旅游勝地。在全球化的背景下，隸屬長三角經濟圈的古鎮也難以避免地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和沖擊。傳統的以“水”為主題的生活模式正在逐漸改變——無論是生活習慣、鄰里關系等等。本文將從研究古鎮公共空間的環境與行為人手探討生活模式轉變所帶來的影響。

1.研究背景

    1.1以“水”為核心的古鎮

    周莊作為江南水鄉古鎮，其發展始終圍繞著“水”的主題，并且受到吳文化深刻的影響。周莊鎮位于淀山湖、澄湖、白蜆湖、南湖之間的中心地區，鎮北的白蜆江是聯系蘇、浙、皖、贛的四省通衢。境內河道縱橫，“鎮為澤國，四面環水”，“咫尺往來，皆須舟楫”。l3世紀以來，周莊漸成為了江南水鄉重要的商品集散之地；至l6世紀中葉，居民日益稠密，成為蘇州郊外重要集鎮。古鎮區內街巷逶迤，家家臨水，戶戶通舟，形成江南水鄉古鎮的“小橋、流水、人家”的自然景觀和生活特征，而且至今仍保留著江南水鄉獨有的格局和文化，在景觀、建筑、人居環境以及人們的思想、行為、習俗、觀念都體現了吳文化的深刻內涵。

    1.2旅游開發成為古鎮發展的主導

    周莊的旅游發展始于1986年前后，但由于我國現代旅游業是在1978年改革開放以后才真正發展起來的，因此表現出旅游地生命周期發展階段的明顯特征：旅游人數迅速增長，旅游地知名度提高，交通條件和旅游基礎設施不斷改善，較為成熟的旅游市場開始形成。周莊屬于政府主導下的農民自辦旅游，鎮里成立的江蘇水鄉周莊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是兩地旅游開發與管理的主體，旅游投入以地方資金為主，政府在地方旅游業的發展規劃與管理方面起主導作用，本地居民參與程度較高。

    旅游業的發展對古鎮產生了重要的影響。首先是產業結構的變化。周莊在旅游業發展之前以集體所有的鄉鎮工業為主，l986年周莊鎮政府制定了以“保護古鎮、建設新區、發展經濟、開辟旅游”的總體規劃，特別是1994年提出“以旅游經濟推動整個經濟和社會事業全面發展”的思路，確立了旅游業在全鎮的戰略地位，旅游業的日益發展促進了周莊經濟的騰飛和產業結構的調整。第三產業穩定上升，產業結構呈現新的格局。其次是就業結構的變化。隨著旅游業在經濟結構中日益占據主導地位，傳統的就業結構迅速改變，大批勞動力轉向以旅游業為龍頭的第三產業。農業勞動力的絕對數量和相對數量持續下降。隨著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變化，當地居民的收入水平也迅速增長。

    隨著旅游業的不斷發展，古鎮的空間結構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周莊明確提出要建成“以江南水鄉古鎮風貌為特色，以濃厚質樸的吳風民韻為底蘊，融旅游觀光、文化休閑、商務會議為一體的世界知名旅游地”。面臨旅游所帶來的巨大商機，古鎮內的建筑紛紛改變用途，辦茶樓、開酒肆等等，幾乎所有的沿街房屋都開辟成商業門面，很大程度改變了傳統的風貌。

2.古鎮的空間結構

    周莊鎮外湖蕩環列，鎮內河港交叉。全鎮的街道格局以“井”字形的河道為骨架，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主街背河，次街面河，以圖用水之便，以續近水之緣。古鎮的街道一般分為兩級，沿河并行為街，多為商業用地，一般寬約1．5—3m。與河垂直為巷，一般寬約l—3m，也有僅容一人通過的備弄，是居住街坊之間的分隔，與熱鬧的街市不同，形成寧靜的居住環境。街巷都以石板或卵石鋪成。在水鄉城鎮中，街道是組織景觀的重要手段，街道的形象代表著整個城鎮的形象。其他的要素諸如街坊、民居、店鋪等往往沿著街道來布置并與之相聯系，共同構成了街道環境的整體，街道使城鎮空間具有了完整性。作為街道邊緣的臨街建筑，具有良好的連續性和近接性，相互毗鄰不留空隙。通過街道我們能感受到水鄉古鎮的文化脈絡——街市生活中的人及其社會關系，行為心理、長期積淀的文化內涵等。

3.古鎮公共空間的特征及分類

    3.1河道

    水鄉城鎮最主要的特點是“水”，“水”的主體就是河道。河道作為古代主要的交通路線，對水鄉城鎮的形成和發展產生重要的作用，是其最富有特色的公共空間。

    3.2街道

    河道與街道的關系也是水鄉城鎮的重要特色，是構成江南水鄉城鎮獨特傳統民俗風貌的關鍵。水鄉古鎮是自發生長的，其街道空間也因此更加有機，具有多功能復合性。街道本身并沒有明確限定的空間領域，街道與兩旁建筑之間的空間限定較弱，內外幾乎互相滲透。與這種多功能復合性相得益彰的是傳統文化曾賦予水鄉城鎮街道固有的尺度與氣氛，其良好的比例給人以親切熱鬧的感覺。臨街的店宅都有可拆卸的排門板，或者外向的廳堂、覆蓋街道的騎樓，這些都促發了良好的灰空間效應，街道上的活動可以拓展到店內，室內活動也可延伸到街道。街道既成為私生活的延伸區域，又是公共活動的場所。街道由此形成的不僅僅是鄰里關系，還通過商店、茶館、河埠及其他空間構成了一套較為完整的社會網絡。   

    3.3橋

    水鄉古鎮中的橋可以理解為是河道與街道的交點。交織的河網將水鄉古鎮分割成眾多塊狀區域，各區域之間只有通過橋才得以溝通。橋的存在使古鎮的空間變化得以豐富。首先，周莊這樣的水鄉古鎮的街道是狹長、封閉的帶狀空間，其街道異常狹窄，人們只有在過橋的時候才能感到豁然開朗。此外，河道空間雖然比較開敞，但與街道空間一樣是封閉的帶狀空間。這兩條帶狀空間相互交叉，每當過橋的時候，人就會從一個狹窄的空間進入到一個舒緩的空間。由于橋起著聯系河道兩側街道的作用，在以步行交通為主的時代，過橋的速度一般比在街道上行走要慢，因此橋的兩頭空間比一般的街道稍許寬一些，這樣就形成了橋頭空間。

    橋頭空間是最常見的公共空間節點。由于橋處于水陸空間系統的交匯點，這種獨特的空間位置使橋頭成為水鄉古鎮中活躍的空間環境。

    3.4水埠

    水埠是水鄉古鎮另一種重要的形態特征符號，一般按服務范圍的不同分為公共、半公共、私用水埠三種。

    公共水埠屬于全開放的公共領域空間，一般位于古鎮的公共場所附近。半公共水埠是最富特色的水埠空間，多設于居住鄰里之間，以此為中心構成3～6戶的鄰里單元，屬于開放的半公共空間。

    3.5茶館

    茶館是水鄉古鎮居民的聚集之地，多設于熱鬧地段，且十分普及。作為富有水鄉古鎮特色的茶館聯系著街道與河道，形成具有強烈民俗特質的公共空間。隨處可見的茶館給狹長的街道帶來豐富的休憩空間。

    3.6廣場

    水鄉城鎮中還有一些廣場。廣場在水鄉城鎮中很少事先規劃，大多從功能出發，在古鎮的發展過程中自發形成的。一般都是不規則的平面，面積也不大。空間上較為流通，常用牌坊、照壁、旗桿、望柱等小品，具有圍而不堵的空間品格，另外還常用小品建筑作為標志。廣場的類別比較豐富：    交通廣場：交通廣場位于陸上交通的五叉、三叉、十字路口及巷子的轉折點，作為交通緩沖和人群流動的停留處。它也是與橋頭、河埠聯系的集散空間。

    集市廣場：集市廣場是定期集市貿易的場所，也位于橋頭、交叉街口或街道空間擴大處。

    入口廣場：入口廣場通常是規整的，附屬于較大的公共建筑。

    水上廣場：在古鎮人口多或者熱鬧集市的附近，往往擴展一部分水面，形成水上廣場。

4.公共空間環境與行為的變化

    4.1公共空間形態的變化

    首先，除了保護區之外，傳統建筑逐漸被新建民房所取代。在周莊的保護區內，傳統的建筑風格在“修舊如舊”的程度下得以最大限度的保留，然而在保護區外，由于大量明清建筑年舊失修且內部結構已不適應現代生活方式的需求，所以有相當部分已經被拆除重建，重建后的建筑大多以前院后樓為主，毗鄰街道的已不是建筑而是各家的前院，改變了原有的空間形態。其次，部分節點的尺度被加大。原有的街道、廣場擁有良好的空間圍合感以及宜人的尺度。但是由于它們已經不適應現有交通工具的尺度，所以在某些地區不得不拓寬原有的街道，拓展原先的廣場。第三，保護區內的部分公共空間被占用。由于商業利益的趨勢，保護區內的公共空間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商家必爭之地。尤其是沿河的街道，水埠，橋頭空間。商家在自家店前的公共空間作為了擴大營業面積的資源，沿河茶座比比皆是，人流熙熙攘攘時便頓顯擁擠。破壞了原有的街道空間序列。

    4.2公共空間的行為主體發生變化

    首先，旅游者取代居民成為公共空間行為的主體。自從周莊決定大力發展旅游業之后，如潮的游客已經成為周莊的現象。每日早上8點至下午5點，便是周莊最熱鬧的時段。河道，街道，水埠，橋頭處處游人如織，當地居民吆喝、叫賣，完全以游客為中心。旅游者成為了公共空間行為的主體。其次，隨著外地私營業主也逐漸進入古鎮，保護區內有相當部分的店面由外地人經營，他們并不習慣原有的傳統水鄉生活習慣，對于古鎮公共空間的認知和使用也完全不同于當地居民。第三，本地居民由于就業結構的變化，在公共空間活動的本地居民年齡結構也發生變化。這主要表現在大多數的青壯年勞力都已成為私營業主或者景區工作人員，都有各自的事情，平素最經常使用公共空間的居民主要由老人和部分兒童構成。

    4.3公共空間的行為目的發生變化

    由于旅游業的深入影響，周莊的公共空間的環境和行為主體都有了很大程度的變化，這也導致了傳統的公共空間行為的目的發生了變化。

    河道與街道作為主要的交通空間是古鎮貿易往來，資源運輸的動脈。其中，河道的作用較為單純，主要是船只的來往通行，但在河與街道的邊界情況就豐富的多。最典型的就是水街。水街是一種單邊的商業街道，常設有廊。有一些廊街是米行，花行，繭行等集中的地段，他們多擁有十數間門店，臨街開設廊子作為計量，監管的場所，而街道直接與河道相鄰，以便形成泊船的碼頭。而如今他們的作用有了較大的變化。在河道中，運送游客的船只成為了主流，基本堵塞了河道的正常交通，而如水街這樣富有當地特色的空間已經基本消失，原有的廊街早已被大大小小的茶座占據，原有的富有特色的空成為游人們品茗休憩的最佳場所。

    再比如最具特色的水埠空間，它在功能上滿足鄰里各戶汲水、洗滌、停泊的要求，活動者主要是婦女，在此主婦們勞作嬉戲，水埠空間成為社會交往點以及行為心理上的據點，體現著鄰里的歸屬感，并互相影響著各自的生活行為方式。但現在的水埠空間成為被人們遺忘的角落，再也不見那富有生活氣息的畫面，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生活垃圾。

5.總結

    5.1水鄉古鎮的公共空間品質得到了較大的提高

    隨著水鄉古鎮保護與發展進程的深化，尤其是旅游業的大力發展，水鄉古鎮的公共空間品質為跟上旅游發展的步伐也得到了較大的提高。在硬件方面，歷史保護建筑得到了修繕，破損的道路和橋梁也得到了整修；同時，公廁的建立也大大提到了衛生水平。軟件方面，各種維護環境的措施出臺，從制度上保證了空間品質。最重要的是，當地居民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樹立起了環境衛生意識。

    5.2在日間主要時段，公共空間的性質已經改變

    在研究過程中發現，盡管每天清晨當游人尚未進入保護區時，古鎮內依然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生活氣息。但是，在日間的主要時段，大約早上8：30至下午5：00，旅游的商業氣氛便取代了生活氣息，成為古鎮公共空間的主導。許多原先與居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公共空間都成為了游客游覽購物的場所。在這個場所里所發生的行為都成為了旅游行為的組成或者附屬。空間的性質得到了改變。

    5.3生活水平的提高尚不能改變居民對于公共空間的使用習慣

    近年來，古鎮旅游業的發展給居民帶來了豐厚的收入，讓居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直接的改善和提高。此外，一些市政項目的完成也讓進一步方便了居民的生活。這些改變某種程度上同樣會改變古鎮居民的生活方式。但是調查的結果表明，這種影響要比想象中弱化很多。調查中，許多居民依然愿意保留許多他們原有的看起來似乎有些落后的生活習慣，尤其是在公共空間中發生的一些生活事務行為(必要性行為)，比如在河邊洗衣洗菜等。

    水鄉古鎮中最富特色的傳統共公共空間在旅游業的大力發展后，發生著重大的變化。這些變化給水鄉古鎮帶來了積極或者消極的影響。研究這些變化的發展趨勢，將逐漸成為構建和諧的水鄉古鎮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為交往的場地，同時，步行道與住宅、院落相連接，形成交往網絡，增大了交往的空間和便利。

    5.3與日常生活緊密相關的交往空間

    通常情況下，居住區鄰里之間的交往活動并不是刻意去完成的，而是在居民的日常生活中自然而然的發生的，這種生活中自然的交往是最有人情味和被居民所認同的，現代居住區的規劃可以充分利用交往的這一特點，創建一些適宜的空間來促進居民日常生活中的交往。

    比如，居住區內的雜貨店是居民最常去的地方，如果在雜貨店邊設置小塊場地，布置座椅、圓桌、陽傘等設施，就可以使來雜貨店購物的居民在這里停留、談天，達到促進交往的目的。像幼兒園、小學等公建附近，常常會有居民等待接送孩子，如果能加設小花園、涼亭等設施，就可以把原本分散獨立等候的居民聚集起來，共同的目的會增加他們之間的親切感，形成和諧的交往氛圍。

    另外，還可以充分利用住宅底層架空空間，住宅建筑之間的連廊等空間設置活動設施，這些空間位于房前屋后，便于使用，和使居民日常生活中密切相關，在這里的交往就會顯得更加親切和諧。

    5.4注重增強居民安全感的環境設計

    在居民活動中，只有具有基本的安全感的基礎上，才能進行其他的社會活動，對于居民來講，只有環境讓他覺得安全，他才可能安心的進行交往。所以在居住區的環境設計中，要特別注意增強居民安全感的空間設計。

    例如，在設計兒童活動場所時，有的設計師認為兒童活動比較吵鬧，會對于成人的生活和活動造成影響，所以將兒童活動場地遠離住宅單獨集中設置，事實上，這種布置增加了家長對于兒童的安全的擔憂，造成很多兒童嬉戲場所附近經常會聚集很多的成人。所以，如果能夠將兒童活動場所和成人活動場所結合布置，使孩子時刻在家長的注視下，家長能夠感到安全和放心，加之看護孩子使家長間有很多共同語言，就會使得他們更樂于進行交往，這樣，可以促進不同年齡階層的交往同時進行。

    另外，很多住宅靠近底層住戶的室外空間是不適合進行交往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在別人的窗臺外活動，因為這樣會認為自己的活動在別人的注視下，有不安全的感覺，同時也會對室內的住戶產生不良的影響。所以，可以在底層戶外一個小的范圍設置一個小的私家庭院，這樣，即保護了住戶的隱私，也方便在圍欄外設置近鄰的交往空間。

    5.5體現傳統文化的特征

    傳統文化是居民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在城市舊居住區改造中，很多拆遷的居民都會有“戀舊”的感覺，懷念的正是他們所熟悉和喜愛的能夠體現傳統文化的環境，這種環境也是和諧的交往氛圍所必須的。

    由于不同地區的地理氣候、歷史傳統、風俗習慣各不相同，形成的地域傳統文化特征也各不相同，所以，在進行居住區空間環境設計時，設計師應充分考慮原有基地的景觀特征，用現代的手段體現傳統，塑造有歷史文化氛圍的居住區空間環境。可以在建筑風格、色彩上灌注當地傳統民居的特征要素，也可以通過傳統的小品形式增強可識別性，這樣，才能夠體現出居住區作為“家園”的精神需求，有利于居民心理歸屬感的建立。

    總之，建設和諧社會需要建立人與人自然親切的關系，需要建立和諧的人際交往氛圍，所以，在現代居住區設計中，設計師應該遵循以人為本的設計方針，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同時借鑒傳統居住區有利于鄰里交往的空間特性，在現代居住區空間環境中構筑出利于交往的活躍的空間，使和諧的交往在居民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形成和諧的社區氛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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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陜西省土木建筑學會  文徑網絡：尚雯瀟 尹維維 編輯  文徑 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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